第五十六章

被老板这么一说, 美琴开始有些印象了。
  十几年前, 大蛇丸叛逃出木叶的时候, 也正是三忍声望由巅峰转向衰败的时候。大蛇丸用同村忍者做活体实验，被揭露真相时引发众怒, 随后大蛇丸便叛逃出木叶，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。
  “大蛇丸大人的个人英雄传”乃蛇窟日常考核的内容，美琴几乎能倒背如流，她甚是还知晓叛逃出木叶之后，老板还有一段加入晓组织的经历。此时此刻, 她竟然能“见证历史时刻”, 饶是美琴，也不禁莫名有些激动。
  她听到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直跳。
  突然, 两人都捕捉到了门外的声响，大蛇丸反应极快，他一把拉过美琴，把她强硬地按在茶案之前，然后自己也迅速地走到对面坐下。
  “呯。”木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  三代目火影带着一干人闯入，但刚一进门，就见宇智波美琴和大蛇丸相对而坐，两人面前还分别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。美琴听到踹门的声音，应时摆出一副“惊讶万分”的模样转过头来。
  “……”见此情景, 不光是美琴, 就连闯入的人也是一脸惊讶。
  因为任谁也想不到, 宇智波族长夫人怎么会和大蛇丸扯上关系。
  美琴在惊讶过后, 脸色大变。很想脱口而出“我不是我没有”！但是大蛇丸的通灵蛇已经不知不觉地游走到她的身侧，张大蛇口，里面尖锐的毒牙闪着寒光。恐怕要是她敢多说一句，下一秒就是毒牙伺候。
  大蛇丸含笑的视线从美琴身上收回来，转而投向三代目他们：“请问老师这次到来是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  三代目的老脸微僵，沉默不语。最后还是他身边跟着的护卫开口道：“近几天来不断出现木叶忍者失踪事件，根据暗部收集的证据，大蛇丸大人很有可能是凶手，请您协助我们的调查。”
  大蛇丸发出一声嗤笑，脚下步子撤开半步，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请便。”
  闯入的忍者们皆松一口气。之前他们都害怕大蛇丸负隅顽抗，接下来便免不了是一场恶战。在场的人，都是抱着可能会赴死的心情来的。没想到这最后，大蛇丸竟然如此好说话……不过还没等他们把心中这块巨石完全放下，就听大蛇丸说道：
  “不过……要是你们没有搜到我是凶手的证据，又该怎么办？”
  大蛇丸冰冷的声音好似寒风刮过，寒凉舔舐后颈般，让人从脚底到头顶都掀起一层鸡皮疙瘩。刚才说话的那名忍者脸色瞬间煞白！因为几乎只他一人承受了大蛇丸如巨浪滔天的杀意，于是脚一发软，几乎跪坐下来……
  当膝盖即将碰到地面的最后一刻，三代目火影一个扫腿，硬生生把他的腿给顶直了起来。这个已经脸生老年斑的退休火影此刻脸绷得像块石头，身上的气势与威压比之大蛇丸丝毫不逊色。他凌厉的目光直刺大蛇丸，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：“如果此事与你无关，我会一并将责任揽下，惩罚还是赔偿，都由我一人承担！”
  大蛇丸静静地看了眼三代目，收回了自己骇人的杀气，轻笑：“你又是何必呢，猿飞老师。只要您愿意，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这里找你想要的东西。不过，还真是令人寒心……在您眼里，我就是个别人口中的‘凶手’。”
  猿飞日斩的眼角一抽，将脸别到别处。
  在一旁看戏的美琴发出很轻很轻的“啧啧”赞叹声。她跟了大蛇丸那么多年，倒不知道原来此人如此会颠倒黑白，混淆是非。明明的确是他残杀同伴做实验，到头来说得像是师父背信弃义抛弃在先。
  佩服，佩服。
  三代目火影做出手势，身着绿马甲的忍者立马四散开来，在大蛇丸的宅邸里翻箱倒柜，试图寻找他残害同伴做人体实验的证据。大蛇丸就那么淡定地矗立在原地，任凭对方翻的乱七八糟。
  美琴不禁摇了摇头，就算是她也看得出来，一定是大蛇丸事先就把证据藏起来了。考量到上司的谨慎程度，美琴敢打包票，木叶忍者连根毛都找不出来！
  三代目看见美琴，便踱步过来，沉稳却沧桑的眼睛看着她，不慌不忙地问道：“美琴夫人出现在此地是想要做些什么呢？”横竖怎么看，宇智波美琴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
  美琴张了张嘴巴，刚想组织下语言，却没想到她身后的大蛇丸先抢占了话题：“也没什么……我前些日子同美琴夫人说过有意收她的儿子宇智波鼬为徒，今天来，只是为了谈孩子的事情。”他这话说得巧妙，旁人一听就会把前半句和后半句联系起来。深究下去，大蛇丸也没有说谎，只不过是“此孩子”非“彼鼬”。
  三代目抬眼向美琴无声地求证。美琴点了点头，表示认同大蛇丸的说法。
  三代目还是比较相信这位宇智波族长夫人的。一来，过去的美琴贤良淑德的美名在外，任谁都会说宇智波族长夫人做人出色；二来，这位平日与大蛇丸交往生疏，她没有义务去包庇大蛇丸。
  很快，散出去搜查的忍者回归原位，所有人单膝跪地在三代目面前，依次汇报搜查结果，果然都是没有收获的“无异常”。三代目脸色愈发暗沉，与之相反的是大蛇丸脸上的笑意越深。
  “怎么样，有找到的吗。”他明知故问。
  既然搜索不出任何想要的线索，小队只好悻悻而回。临走前，三代目冲他保证，不会再有下一次，并且会给予大蛇丸一些补偿。
  大蛇丸摇了摇头：“猿飞老师，重要的不是赔偿，难道不是我俩之间的相互信任吗。”
  三代目自愧难当，美琴在旁边暗骂他臭不要
  这场闹剧来的快，去的也快。一转眼，那些穿着绿马甲的忍者就消失在了原地。唯留下三代目，三代目张了张嘴巴，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没说，一脸复杂地看了眼大蛇丸，也消失在原地。
  等人都走远了，美琴才问：“东西都搬到哪里去了？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家里搜查？”
  化身为通灵蛇的“大蛇丸”游动出来，它依旧是体型娇小的模样，说道：“当然是因为我咯。”他的从前，可是硬生生同猿飞老师决裂，然后彻底叛逃出木叶，再最后，弯弯绕绕，他还是回到木叶。
  想来，他自己还有些感触，长吁短叹道。
  “停！”美琴不解风情地打断了他，“我来可不是为了听老板你感叹的，我是来找小佐助来着，他现在人在哪里？”
  “你就这么确定你儿子在我手里？”
  “你这么说我就更确定了。”
  大蛇丸叹了口气，蛇尾随意在屋内墙壁上一戳，顿时，砖块陷下，交错变换，露出一道暗门。人形大蛇丸率先直入，美琴殿后。
  暗门朝下开，美琴不断向下走，逐渐感觉周身像是凝了层寒气一样。很快，她终于踩到最底端，刺骨的寒意在瞬间令她打了个哆嗦。不过也因此，她脑子愈发清晰，很快就看到不远处躺在摇篮里的佐助。
  大蛇丸将其摆在暗室的中央，四周画着些鬼画符，不过都是些保护用的结界与封印，只是因为此地阴气森森，加上图案诡谲莫变，不认识这些印记的人，大概会以为这是什么传教仪式或者巫女巫术啥的……
  大蛇丸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周围的结界与封印，等禁制一解，美琴就立马冲上前去，她从襁褓里轻轻地举起小佐助，疼惜地将其抱在怀里。
  怀里的孩子不哭也不闹，美琴觉着奇怪，低头一看，瞬间吓了一跳——黑色如火焰般的斑纹蔓延在孩子的颈部，原本黝黑发亮的大眼睛现在却变成了两遍一勾玉的写轮眼！小佐助就这么睁着自己无法自动关闭的眼睛，呆呆愣愣地看着美琴。
  几乎是一瞬间，滔天的怒火涌上她的头顶，美琴的眼神有些冷，连带语气都是冷的，她转过头，一字一句咬着牙道：“你，做，了，什，么！”
  似乎一早就料到美琴会生气，大蛇丸提早使出“潜影蛇手”，在美琴的一声痛呼下，将其困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。
  年轻的大蛇丸代为抱着小佐助，佐助靠在他的肩头，眼里失去往日的灵动与活力。
  美琴大吼：“他不过还是个孩子！”没想到上司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，这么小的孩子也舍得给他种上咒印。
  “不要激动，只不过是个咒印而已。”蛇形态的大蛇丸语气随意，显得漫不经心，“我已经将效果调整过了，不会死人的。你看，这不是写轮眼都打开了？”
  美琴啐了一口：“佐助他不是你的试验品。”
  如果还是人身，通灵蛇形态的大蛇丸估计会耸耸肩：“反正十一年后他也要被我种上咒印，提早一点有什么不好？现在他可是比鼬开眼更早的天才，还没有副作用。”这款咒印是四战之后他改良过后的版本，不仅仅副作用小，而且力量更盛，更为难得的是这股力量的可控性……
  美琴冷笑：“那是你一开始就认定这个孩子叫‘佐助’，就该走宇智波佐助的老路。那么，老板你现在所努力做出的改变又是为了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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