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:千年所注定
??「距离时间还有一大段呢。」在一山脚的一处小栈,玛莉苏正望着窗外的太阳,此时已是下午时分,已经快要逼近日落。 ??「女孩子一个人,是在等谁吗?」由于她是店中唯一的客人,所以店主便前来向她搭话,在递上了一杯咖啡,并附上了蛋糕。 ??少女那如同天使般端正的脸庞,如同身穿婚纱般的洋装,深深的吸引了店长的注意,然而那个人类也从这奇装异服的少女,所带给他的异样感,那是他至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。 ??「谢谢你,老爷爷。」少女将手放进了口袋准备拿出钱包,但老人却伸出手制止了她。 ??「这是我请你的,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,这个世上还有着好人的存在。」老者露出了慈祥的微笑,突然,他摀起了嘴,转过了身,痛苦的咳嗽着。 ??「抱歉……但就像你看到的……我命不久已……只是想趁生命最后的时光……回忆些什么。」 ??「从这里应该能听见祭典的太鼓声吧,真是个好位置,你说是吧,老爷爷?」少女露出了戏謔的微笑,而老人则是对少女所说的话愣了一下。 ??此处是虽是誉为仙境的山间,经常会有观光客前来旅游,但在山中并没有任何的村落,所以更不可能有任何的民俗祭典,至少地图上是这么标示的。 ??「你不会……」突然,太鼓地的声音,在远方响起,那是提醒人们时辰的鼓声。 ??「我也听得到喔,爷爷。」少女一边吃着蛋糕,一边露出了优雅的微笑,并站起了身,准备离开。 ??「拜託了!」突然,老人就像是想到什么,连忙开始从身后的置物柜中,开始捣鼓些什么,之后并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,那是两个人甜蜜的结婚照,还一指镶着鑽石的戒指。 ??「我赎回来了!拜託请你把这个交给她!」老人跪了下来,声泪俱下地请求着少女。 ??「你该懺悔的对象不是人家喔,况且道歉也不能改变什么。」少女面无表情地说着,她已经像这样子被人类乞求过了许多次,每一次都有着不同的理由。 ??「我知道……」老人紧紧咬着嘴角,泪水弄湿了少女的鞋底,这令玛莉苏有一些烦躁,她讨厌看到人们充满希望的模样,于是她狠狠地踢飞了对方。 ??但对方也只是晕过去,没有使用魔法的玛莉苏,只有跟国小生差不多体重和肌肉量。 ??「就当作餐费吧。」看着晕死在地的老人,她拿起桌上的照片与戒指离开了小栈,而此时已是黄昏时分,而当她一踏出门时,便听见了那足以令人陷入忧鬱的凄美歌声。 ??「老爷爷,该睡了,亡灵会因人家而歌唱。」 ??少女向山头走去,夕阳将树海的斜影拉得格外的长,那树头上吊着的人影正哼唱着,少女停下了脚步,将戒指与照片丢入了树洞之中。 ??「老爷爷很快就来了。」少女回头望去,小栈就在不远处。 ??「谢──谢。」年轻女子的声音就如同林间的风那样掠过少女的耳际,然而玛莉苏故意视而不见,继续地向山林深处走去,而随着她的前进,她所听见的太鼓声,也越来越响亮。 ??直到看见了掛着灯笼鲜红的鸟居,而其后便是只属于隐世的祭典,生人所无法踏进领域。 ??「蛋糕、电玩、红茶,再见了,人家要踏进一个没有你们的世界。」玛莉苏落寞地看着祭典,阵阵飘来的烤肉味,夹杂着淡淡的腥气,那是一种不同于猪牛羊等家禽的味道。 ??当她走进鸟居时,觉得脚步变得轻盈,彷彿是来到一个重力与隻不同的星球。 ??人们身穿浴衣,愜意的逛着摊贩,捞着金鱼,或是玩着其他的游戏,要不然就是捧着刚煮好的章鱼烧,要说与人类祭典不同的方就是,这些人的脸都戴着面具,只留下嘴巴的部分享受着食物。 ??「明明把人家找来,却不来迎接。」少女左顾右盼,所有的人都像故意无视她那样,从她身边经过,但不时玛莉苏能感觉得到,自己正被盯着的感觉。 ??自己是被邀请来的贵客,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来迎接自己,这让玛莉苏有些恼火,更何况,她能赶感受得到某处证窥探自己的眼神。 ??突然,伴随着一阵狂风,周围的所有人都敬畏的退了开来,只留下独自看着天空的玛莉苏,她望着那带着黑色翅膀的的高大人影,缓缓的从天空降下。 ??「崇德大人!」周围的人纷纷跪了下来,而眼前的人来到了玛莉苏的面前,对方高大的影子让少女的身形显得单薄无助。 ??「没有想到会是大妖怪来迎接人家,礼数是尽到了。」玛莉苏看着眼晴高大的男人,身穿着僧服,有着如着慈祥老者般和蔼的面容。 ??「但没想到,您和母亲居然和好了呢?」少女故意提起对方最为不堪的回忆。 ??「贫僧早已拋下妄念,看破一切红尘俗物,不再动恶念之心。」对方慈蔼的说着,丝毫没有一丝怨灵的气势。 ??「上来吧,女施主,前路阻且长,就让贫僧送您一程。」崇德蹲下了身,示意玛莉苏坐到他的背上。 ??「人家并不会飞,所以就麻烦你了。」玛莉苏毫不犹豫地做到了对方的背上,接着他们飞向了夜空,无数的乌鸦在身旁伴飞。 ??从天空俯览而下,底下绵延的灯火佈满了群山之间,就像是欣欣向荣的古城。 ??「你和那个狐狸居然和好了,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了吗,天皇大人?」 ??「身份只是俗物,然,世俗之人为争权夺利,种下诸多恶因,是为罪过。」 ??「据人家所知,尝过权力滋味的可不会那么容易放手呢。」 ??「女菩萨所言即是,世俗之权如烈酒,尝之深其醉,醒之悔其无。贫僧也是几十年前,才明其道,悔已,悔已。于那佈满业火的红尘之中,贫僧看见了炼狱,过去的魔王之誓,在那片烈火前,就如儿戏。」 ??「恩,看来您是没有成为魔王的资质呢。」 ??「正是,但贫僧却看见了自己因自己所种下的善因,而那所结出的善果,是贫僧于天皇之位时,所无法想像的盛世。」 ??「举民为皇,举皇为民,是异族所兴邦之道,沿用此道,虽前路阻长,仍可为之兴邦,是为正道。」 ??「自己坠入魔道时,反而做了正确的事。」少女露出了略带深意的微笑,有时候想做坏事,但到头来却变成了好事 ??「因果弄人,时叫人无法参透。」男人慈祥的笑了几声,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位看透世俗的隐者,将生老病死给想个透彻。 ??「谁知道呢,但魔道可不是说脱离便能脱离的啊,崇德大人,之所以来接人家只是因为……」 ??「害怕人家做出很可怕的事呢。」玛莉苏看了底下那星星繁荣灯火,还有那空气中所瀰漫的肉香。 ??「魔女的嗅觉还真的是非常敏锐。」崇德略有深意的笑了,随后两人降落在了一处像是神社的宫殿,而接见玛莉苏的人正悠间地抚着琵琶的琴弦。 ??「可以退下了,崇德。」女子身穿巫祭之服,并披着白皮大衣,是一位有着东方古典美人气质的慵懒美女,而在她身后是九条散开的纯白狐尾 ??「是──」崇德平静的退到一旁。 ??「好久不见,九条尾巴的野兽,你的皮毛看起来还是一样暖和呢。」玛莉苏拉起了裙襬,向对方鞠躬,但眼神中充满了嘲弄。 ??「比起从前,您又缩水了呢,恐怕妾身的皮草不符合你的尺寸呢。」女子则是从容地应对少女的嘲讽。 ??「活了快五千年的大妖怪,还会有什么烦恼的事呢?」 ??「妖怪,也罢,毕竟身躯被如此摆弄,恐怕也难以称作人类吧,但妾身依旧是一位能预晓天下事的巫祀,而这次妾身所看见的意象,将会与您有关。」九尾看了一眼天空,并叹息的说道。 ??「妾身啊,看见了不远之后的未来。」九尾狐亮出了身旁冒出了幽蓝色的火焰,有着一些模糊的影像。 ??燃烧着的天空,发起叛乱的人们,还有无法控制的瘟疫,最后所有的政府都会失灵,而在那之后,便会有个人来领导慌乱的人们,重建新世界秩序。 ??「看来传说中的弥赛亚要登场了。」玛莉苏瞇起眼,异相中带着王霸之气的人物,将会带着百万大军,横扫这个世界。 ??「那个人早就在千年前就决定好了,而他将会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。」九尾狐凝重的看相了玛莉苏,此时的她双手正颤抖着。 ??「我们可不是那种会被拯救的人呢。」玛莉苏疑惑并凝重的看向了眼前的女子,对方渐渐站起了身,并如同喝令,伸出手,指着玛莉苏。 ??「没有错,我们不是会被拯救的人,但妾身也曾用无数的鲜血论证过。」女子慵懒的表情转为严肃。 ??「没有人类是值得拯救的,如果一切罪恶来自人类的智慧与奸巧,那么倒不如……」 ??「让社会回归原始,让人心维持纯朴,如此一来,所有人便能和乐地笑着。」 ??「你想拔去人类的獠牙,却准备了恶鬼的利爪。」玛莉苏嘴角微微上扬,肃杀的气氛开始蔓延,不少拿着武器的巨汉,包围了少女,他们眼神中布满了了暴戾之气,那些是山中恶鬼所组成的军队。 ??「妾身憧憬着乌托邦,但那些希腊的哲人们却忘了一件事,拔去敌人的利牙,将其豢养,那可是……」 ??「要用点野蛮的手腕。」 ??「的确非常野蛮。」玛莉苏看相了四周的巨汉,他们所拿的是最为野蛮,并由纯粹铁块而打造而成的钝器。 ??「当所有人拔去了獠牙,我等也将会磨去利爪。」 ??「那位大人也明白,所以当远古的纷乱弥平,拥有力量他选择隐去,将世间留给善良的人类管理,但在几千年后,又是一个充满暴力与狡诈的可怕时代。」 ??「妾身啊,曾经只是想要透过音乐传递自己的情感,用舞蹈感谢天地的恩惠。」九尾狐愤恨地看着少女,她原本只是想要在人间享受着音乐与艺术,因为于艺术之中,她能看见那穿越时空的情感,与那至死不渝的爱。 ??「但为什么……妾身只是想要向更多人传达艺术的美好,但为什么要将妾身的情感贬为……」女子自己的眼,然而指缝中却留下了细细的泪水。 ??「乱国的靡靡之音。」她将手重新放回的琴弦,用哀怨与愤恨的眼神看着玛莉苏。 ??每当九尾狐出现在人类的歷史上时,她都是被形容成一位迷惑君主使其乱政的亡国妖女,而她所想留给人们的琴谱与舞蹈,都被那一些自称正派的人给无情销毁,并说成是亡国的火种。 ??「所以你打算让文明回到原始吗?」玛莉苏低下头,她身后的黑影开始骚乱着,而她周围的大鬼早已按耐不住那高昂的战意。 ??「音乐与艺术对于那些原始人来说,除了吃饭以外,其他都是多馀的,你难道想要让世界变成那样。」少女眼中猛然闪过了一丝红光,然而,顿时她的身体感到异常僵硬,就彷彿心脏被扼住那样痛苦。 ??「无妨,人类的狡诈与自私,早已突破妾身的底线。」女子化作云雾消失,而在原地留下一面正对少女的镜子,玛莉苏那深红的瞳孔正望着自己。 ??「狐狸……」少女吐出了鲜血,随即一个巨棒将她身体打的扭曲。 ??玛莉苏中了自己透过眼睛施展的魔法,那是一种能够直接为对方带来恐惧,并强迫对方心脏停止的招式。